印记
李晓慧 生物工程学院
(省一等奖)
微风裹着初秋的雨悄然而至,
窗棂外经雨滴抚摸过的叶,
滤去尘土,翠绿的紧;
远远地,
樟树上停着的几只湿淋淋的小雀,
正在叽喳着抖落羽毛上未落的水,
许是细碎的吵,
迫切地想寻得一份静谧,,
竟翻出了书架上的旧书,
指腹摩挲着泛旧的书页,
翻阅的书签还静静躺在里面,
想着续起来未读完的章节。
满洲国高位上废黜的掌权者,
尚且温暖于自己的极乐,
享受着权利与铜臭给予的满足,
全然不顾乱糟糟的市井,
西斋饭厅内匆匆的临时会议,
集合着正值青春华年的一群人,
积攒着满腔的激愤与热情,
紧锣密鼓策划着游行活动,
试图以革新开先河。
叹息,
在一场少数人的博弈里,未知结局;
呐喊,
试图唤醒麻木无感的政府;
倔强,
反势力下不屈服的铮铮铁骨。
满怀一腔热血怎可看我泱泱大国身陷囹圄?
于是,
上海望志路聚起的十余人,
于昏暗灯光下初次相会,
又转而于南湖画舫,
静谧河道上,
共同为组织敲定了一个响亮的名字——党!
悄然地,
我们诞生了鲜活生命的领航者。
经年,
那场浩荡运动里,
欲以《青春》之文鼓励蓬勃青年,
满怀希冀的守常先生,
无畏坦然地站在了绞刑架下;
乱刀中从容站立的延年同志,
和龙华道旁永远倒下的乔年,
同着风雨吹不散梦想的青年,
以孑然之心,
一步步,一步步地,
踏向这未知结局的逐梦事业。
甲戌年的秋天,
两载更替里的急行军,
奔赴着一场万里的征途,
泥潭、沼泽、草地、万山冰雪、风固悬崖,
均留下了他们的印迹。
湘江边永远沉睡了的三十四师;
那一封传递战报的血信;
则章坝中不弃随军的独臂政委;
小战士怀里体温渐冷的指导员;
还有再也捕不了鱼的炊事班老班长;
夹金山上倚枯树而坐醒不来的老兵;
露水浸湿衣裳蜷缩着睡着的小战士……
这趟两万五千里的长征路,
沿长江南北至陕甘,
沿途尽是战士们的落脚处,
那于都河两岸亮着的灯火,
似是为先驱们照着这曲曲折折的山路,
迎风鼓起的红旗,
便是先驱们归家的指引。
一九三七年的寒冬,
铁骑狠狠地撕裂了这小城的静谧,
一连月余,
古老街道上腐烂的肉臭;
梧桐叶似是都染上了血腥,
沉重地垂着;
长江里飘着的尸骨;
就连城市上空笼罩着的层层浓烟,
也抵挡不了日光反射在冰冷刀刃上的幽幽寒光,
却模糊着如山的血肉;
湮灭人性的令责,
眩晕、踉跄、撕扯、杀戮……
一串串数字摞起来的日军的人性殿堂。
转而将恶魔供奉灵牌,
神社的堂前开满了樱花。
可猩红眼里倒下的三十万余生命,
在这偌大的寰宇里飘荡着,
永远都寻不到家,
只有库帕提诺墙上的照片,
证明着他们曾来过这世间。
天安门响起的钟声,
缓缓升起的鲜红旗帜,
这欲开满给世界的鲜花,
终是含了苞,
改革、开放、纳新、交流,
快步迈入新时代,
七十余载的时光里,
进取、自强、成长、守护,
追星探月、蛟龙潜海,
补写着华丽新篇章,
强国家、富民生,
特色社会主义新发展,
待续的故事,
值得时代赋予更圆满的结局。
这段百年征程,
由南湖晚舟伊始,
由青春志者引领,
向前进、向光寻、向阳生,
纷乱、牺牲、斗争、不屈,
为无际的黑暗透过明亮,
寻得生的希望。
这段百年征程,
由思想、刀枪筑起来不摧的堡垒,
是众生无畏、向逆境而生的勇气,
为家、为国、为民,
争得光的未来。
这百年征程,
有我们不愿再去掀开的,
血淋淋的伤疤,
亲历者一个个离开,
亦抹不掉这深痕。
这百年征程,
我们不遗余力地,
终究遇见了美好,
似万河归海,候鸟南飞,
有了安稳的落脚点。
阖上书,
雨竟也静了下来,
良久,窗几下四五声蛙鸣,
拉扯着未收拾的思绪,
才见褪色的晚空,清明了许多,
晚风踩着云朵,
扑簌簌地吹落了一地的叶,
仿佛也带着使命般的,
落在了人间。
一本书,
一页纸,
怎单薄地承载这厚重的历史,
却又不得不,
兢业地去记载那跨世纪的印记,
伴着历史踏过世间清苦,
陪同我们一起,
遇见春色和烟,
夏阳炽烈,
落花委地,
瑞雪新芽。
辛丑年五月廿九.立秋